他這樣說道。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
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秦非搖了搖頭。“……真的假的?”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果然,他們的陣營信息下方現在已經多出了一行字。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
可是,他怎么就是越聽越傷心呢?
……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
秦非的目光從這三人臉上擦過,心下了然。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
沒有人想落后。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這個我已經記不清了……唔,對,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其實今年已經有52歲了呢。”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就在不久之前,我為我們的教堂解決掉了一顆骯臟的種子。”
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尤其是第一句。
他就這么輕飄飄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對方像個景點講解員一樣盡心盡責地幫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將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
他信了!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
“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
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村長將秦非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實在沒揪出什么破綻,只好面帶不甘地轉身走了。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蕭霄:“……”
第二種嘛……
熒紅色的提示條清晰可見。
假如秦非能夠看見觀眾的彈幕,恐怕會無奈地笑起來。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而后,6號答應了他們,他不會一家獨大。秦非扯開嗓門喊道。
“這位……”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秦非無聲地“嘖”了一下。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迷瘴吸入體內到發作之間還需要大約一兩分鐘的間隔。
“秦非。”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作者感言
前方不遠處的雪地中,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赫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