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
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看樣子秦非像是在做無用功,刀疤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觀眾們知道玩家走這一趟會無功而返,是因為他們有上帝視角。
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
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山羊。
“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滿地的鮮血。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
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
他是會巫術嗎?!“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這里可是往期直播時的死亡重災區,主播這都能躲過,說不定真的能從門里出去。”
砰!
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
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
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在生存類副本,或是那種常見的只要殺掉boss就能成功通關的解謎類副本中,八號的優勢十分明顯。很顯然,巧克力對于黃袍鬼的吸引力過于強大了。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繼守陰村那個被他弄壞紙錢串, 好感度變成負10000%的村民大爺之后,他好像又遇到了奇怪的人呢。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叉出去好嗎?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
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大廳中的空間可以折疊壓縮, 而光幕雖然懸浮在空中,畫面卻是直接投射到每個靈體眼前的。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秦非更趨向于這是對方有計劃的戰術。嘖,好煩。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作者感言
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