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
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總而言之,暫時是安全了。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義莊門外,夜色是令人心悸的濃黑。
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都不見了!!!”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好在他雖然蠢了點,卻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眼見秦非他們叫凌娜閉嘴,直接跟著抬手捂住了嘴巴。
瞬間,剛才那些事不關己的乘客們紛紛表露出不滿之色,就連那幾個準備和刀疤一起翻窗的人都皺起了眉頭。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
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
“迷宮的終點,就是蘭姆所在的地方。”“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
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這三個人先去掉。”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
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林業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這段距離或許會成為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還是說,這是副本給NPC強行施加的障眼法?
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可還沒等那淚水掉出來,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這都能被12號躲開???”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
作者感言
這怎么才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