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E區已經不安全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
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
兩個血修女神色不虞,電鋸拉到最大馬力,將所過之處的墻壁直接斬落一地。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
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
他胡亂揮舞著電棍,四肢仿佛不受控制似的,邁開腳步,向著走廊那側直沖而去去!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無人應答。
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
“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這里是大家之后七天休息的地方。”
玩家是不可能通過“穿越污染邊界”這樣的方式離開副本地圖的。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
僅僅一場,竟然就讓他從無名之輩竄到了新人榜一。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但它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可以將上面那些優點全部抵消。
“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不用擔心,我有把握。”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很快,這座游廊中便再也不存在片刻安寧。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
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就是就是!明搶還差不多。”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
“煉活尸的確是需要八個人沒錯,但,這只是最初煉制時候的門檻。”
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
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小心!”林業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
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要想聊和直播有關的事,必須去系統指定的會議大樓,花積分租用辦公室。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
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秦非在進入囚室后,在不到兩米的距離中接連踢到了兩次異物。
作者感言
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