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確鑿無疑。
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是林業半小時前還盤算過想去的晨晨早餐鋪。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這也太離譜了!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
主播一定就要死了!
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
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徐陽舒混進他們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好煩,這次她真的受打擊了!他逃不掉了!
“對對對,如果真是那樣,那兩個沒跟來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慪死!”彈幕里瞬間又刷起一片夸贊之語。
蕭霄:“?”
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
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
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
6號已經殺紅了眼。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門外是一片虛無的空白。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
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這個副本的NPC簡直就是謎語人。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
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秦非點點頭:“走吧。”而且。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
1.鳥嘴醫生在有人員受傷時出現,處理完傷口后離開。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呼——呼——”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那就是受害人在仰躺的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一刀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作者感言
規則和地圖比較重要,帳篷里面想必早已被那八個玩家搜過一遍,因此聞人也不著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