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
頭頂響起系統尖銳的提示聲:
“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
你在外面瘋狂的找他嗎?他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
系統沒有給出半點回應,仿佛已經落荒而逃。“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
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他們來到死尸客店。“假如選錯的話,那個沙堆里,接下去埋的可就是你的頭了”
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
薛驚奇道:“對,我個人認為,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認出了鬼。”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
那就只可能是——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
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鬼火愣愣地抬頭,隨即便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刺激住了。
“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
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自殺了。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
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
廣播聲結束,整個生活區頓時沸騰一片。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
秦非點了點頭。
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為什么呢。
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再堅持一下!”
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
她一邊說,一邊面帶探究地望了一眼秦非。
照這女鬼所說,那骨哨對小孩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但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該問出口。
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
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好想把這家伙一腳踹開!!!
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
作者感言
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秦非抬起頭,看向前方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