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三途皺起眉頭。
看來這個玩家十分敏銳。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
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徐陽舒:“?”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
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蕭霄:……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
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他的聲帶和大腦在經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風化,一遇到什么復雜的表述就卡殼。
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
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如果現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談永的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
她說話時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說出口的內容卻令蕭霄驟然一喜。
“我們可以把車窗打開,然后跳下車。”有個男人提議道。“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地牢,可再繼續往前走,就是教堂的職工休息區了。
“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蕭霄:“……”說輕視, 其實也不算。他們不過是根據自己看到的做出合理評判罷了。
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緊接著,有人抬手敲了敲門。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
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在沒辦法了。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
鬼女忽然就愣住了。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
配上他那張青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和一雙奇大無比的眼睛,看起來怪異又可愛。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
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嚯。”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
作者感言
片刻過后,他理清了如今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