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洞內陷入漆黑。
玩家們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因此在沒有發現秦非其實是假NPC之前,不會有人將太多心思放到他的身上。刺頭煩躁地抹了把臉,十分不客氣地用力將離自己更近的那個玩家推開:“你們都進去。”薛驚奇笑了一下,重復道,“我是我們隊伍中個人等級最高的玩家,有自保的本領。”
秦非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噴涌的鮮血如同小型瀑布般狂流,淌得遍地都是,豬欄中另外五名玩家駭然退后。“冉姐。”宋天看著身邊一扇扇緊閉的房間門,緊張得舌根發苦。
后頸處的手順著脖子滑到了前方胸口,正對鎖骨的位置。游戲區守則第四條,游戲區里沒有鴿子。
然而這哪里是蜘蛛。前方竟然沒有路了。
不要遇到危險,不要遇到危險……谷梁在心中瘋狂祈禱著。十余名玩家能站在峽谷內發懵。
根據豬人給出的提示,玩家們的自由活動時間是在“休息鐘敲響之前”。“這樣下去不行。”
杰克笑了一下。豬人正忙著和身后的NPC交談,對于某些一身反骨的動物的吐槽一無所知。怪物在床上靜了一會兒,秦非的300已經數完好幾遍。
玩家死相難看確實常見,可死到臨頭還要被開膛破肚,總會給人一種唇亡齒寒的微妙恐懼感。“???”薛驚奇總覺得,有一片像紗一樣的迷霧籠罩在自己的頭頂,而他卻始終找不到突破點。
旁邊的雪地上,岑叁鴉在任務發布后就悄無聲息地挪到了烏蒙旁邊,如今兩人正頭對頭竊竊私語著什么。這個R級副本中出現的信息讓林業十分迷惑,迄今為止,所有信息似乎都是分散開的、極小的點,沒有半點指向性,讓人無所適從。
聽見彌羊的話,他突然低聲弱氣地回答:“不會。”
孔思明依舊坐在角落發呆, 玩家們并不敢打擾他,生怕他受不住刺激又開始變異。秦非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那兩人眨了眨眼,示意他們明白了。高額的回報成功吸引了玩家們,狼率先進了房間,NPC沒有關門,其他玩家就一起蹲在門口看。
5號報名窗口的一側,身穿黑色長袍的蝴蝶悄無聲息地站在角落,身旁是兩個垂首低眉的傀儡。
秦非緩步從房中走出,溫柔的眼中含帶著笑意,怎么看都是個十足的好人,和屋里這兩口子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高階靈體站在那里,怔了一下。“還有這個,《幽魂湖慘案》。”彌羊翻到后面幾頁。他已經為自己做了許久心理準備,可是心臟仍舊砰砰直跳。
三人像是三架破舊的風箱,吭哧吭哧不停喘息。但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對了。”秦非忽然開口,“把你頭上的米奇頭套摘下來。”屬性面板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過上面【夜間身份牌:預言家】那行字。
“他的狀態看起來不怎么好。”他們似乎看到了十分驚悚的畫面,每個人的表情都分外一言難盡。
商城兌換來的外觀只能在中心城里用,說白了就是個尋開心用的玩意,并不能帶進副本里。新人排行榜榜首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這就是服務大廳亂作一團的誘因。
“萬一,這真的就只是一場單純的剪刀石頭布呢?”秦非道。現在他們兩個中間干干凈凈,什么阻礙也沒有,再加上說話時秦非一直刻意壓低聲音,讓應或不得不使勁朝他這邊湊過來。在下坡之前,岑叁鴉將他拉到旁邊說了半天話,想必是談妥了條件所以才做的交易。
“老婆真是……好粗暴!”有觀眾喃喃自語。羊媽媽心內百轉千回,而秦非對此一無所知。
“快過來看!”奇怪的是,和秦非以往曾見過的每一次都不相同,眼前的污染源似乎并不完全是秦非記憶中的模樣。
眼下游戲似是還未開始,可黃狗玩家已經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看上去的確沒幾分勝算。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給玩家。雪山峽谷很長,玩家們從峽谷那頭趕到這頭,花去了幾小時的時間。
這家伙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怎么到處認親戚???四人站在角落交談著,就連距離他們最近的玩家都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彌羊沒有數,秦非卻是一直數著的。
段南呆呆愣愣的,好像根本讀不懂空氣,丁立嘆了口氣,嘗試轉移話題:
在薛驚奇的示意下,包括崔冉和雙馬尾在內的幾個玩家上前,拉開了活動室的門。“累死我了!”烏蒙一屁股坐在地上。
伴隨著一聲悶響與慘叫,那個傀儡竟然直接飛了出去,摔落到了一旁的草地里。那棵樹晃了晃,又晃了晃。“營業時間都結束了你還來干什么。”老板娘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將四個人往外面趕。
之后也大概率不會主動惹事。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幡然醒悟:“你在副本里的時候就拿到了???”
“王明明同學暑假還起得這么早?”薛驚奇試圖以套近乎的方式打探消息。(ps.友情提醒,小朋友并不善于躲藏,她就藏在整間屋子里最顯眼的地方。)
作者感言
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