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秦非眉心緊鎖。
或許,他的掛墜狀態一直不變,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強。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他望向走廊上的人們,瞇了瞇眼睛,面上閃過一絲薄怒。秦非反應奇快,在極強的慣性趨勢下閃身,身體帶動腳下急急轉彎,在撞上去之前險險避過。
“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
“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林守英尸變了。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他秦哥混身看起來哪點像是和老字沾邊啊。
秦非揚眉,著實感到十分費解。許久。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
蕭霄想不出來,蕭霄抓耳撓腮。
三途凝眸沉思。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
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
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怎么跟做賊似的,一副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模樣。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她頓了頓,神色間添上一抹凝重:“但,假如其他公會的人也在找的話,他們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蕭霄深深地自閉了。
什么情況?!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
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
“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話說回來。
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
“什么別裝了?”蕭霄一怔。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
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那把刀有問題!
作者感言
玩家們點頭表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