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小東西!每個人都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還有人正打著哈欠。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
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隨即他握住門把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背對著大門的姿勢將門緩緩合上
“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話,你就去找醫生吧。”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
近了!【0039號副本直播已結束,請主播有序離場】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怎么回事?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
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那場分析的對象并不是三途和鬼火,而是針對另一波玩家。
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快跑啊!!!”青年手指用力,伴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大鎖應聲而開。
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
醫生道:“凌晨以后。”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我還沒想好。”秦非坦言道。
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
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
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觸,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在村民家里轉了一圈,浪費掉的時間也不過十余分鐘而已。
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任平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奇奇怪怪的。”
秦非點頭,神色輕松:“當然。”
蘑菇頭小女孩回頭,看見空空蕩蕩的院子里來了幾個大人,臉上有點懵。
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某一日,在神明休憩的瞬間,魔鬼偷偷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
作者感言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