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穿行在黑暗中。他們不能再耽擱了。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zhì)能夠擔(dān)任起“監(jiān)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
現(xiàn)在正是如此。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jié),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jīng)僵化,微微蜷曲著。還有這種好事?
“哦……”
“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
“啊——!!!”
1號總覺得,12號身上應(yīng)該藏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秦非面無表情。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yè)務(wù)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
這條走廊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秦非順利找到了醫(yī)生的辦公室。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fā)現(xiàn)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剛才安安老師頭頂?shù)奶崾荆@示的還是【好感度1%】
醫(y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在外面等很久才會見到秦非他們,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經(jīng)突然出現(xiàn)在了新人榜上。但所謂的什么“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完全是他編纂出來的。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xiàn)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
不遠(yuǎn)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他的聲音輕了下去。
滴答。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tài)都太過認(rèn)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jù)。
然后轉(zhuǎn)身就跑!
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村長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輕了,須發(fā)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xiàn)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fā)現(xiàn),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要不是年紀(jì)輕,這樣掉下來高低得摔斷兩根肋骨。
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
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秦非沒有著急進(jìn)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nèi)墻轉(zhuǎn)了一圈。
秦大佬就是故意的。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惹人懷疑了。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當(dāng)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jìn)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然而,就在他落筆的瞬間,令人驚奇的事情發(fā)生了。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
他抬眸望向秦非。而10號。
這個副本之后一定會發(fā)生什么事,能夠使它足以配得起“恐怖”這樣的字眼。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fù)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總之,那人看不懂。
談永的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司機(jī)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
秦非卻不肯走。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xiàn)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對了。”秦非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yīng)該去哪里呢?”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作者感言
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速度都比一般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