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
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
原來要想背刺生效,還需要把自己的秘密也一起剖析給神明看。
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
“上午時我們走到廣場附近,那里面積太大了,一起探索浪費時間,大家就分散了開來?!焙笈弄M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
好想把這家伙一腳踹開!!!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比如笨蛋蕭霄。
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因為。”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的手腕緩緩送上前。在這短短幾秒內,他已經反應過來。
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罢麄€圣嬰院都是蘭姆的腦內世界,對嗎?”
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
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算了,算了。
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安灰?,我親愛的小羊。”“啊——??!”
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秦大佬,救命!”
“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薄?不就是水果刀嗎?
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銒尩模遣?是看勞資好欺負。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規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可真是禽獸不如啊。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我們該怎么跑???”
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蕭霄當機立斷地拒絕了秦非的提議。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這些小瓶子會是藥瓶嗎?
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
“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毙礻柺骐p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p>
“艸!”
隨即,一道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炸響。作為一個長期混跡在迷宮中的NPC,它自然知道迷宮的墻壁里藏著什么秘密。
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作者感言
今天上午彌羊借口打掃衛生,闖進王明明家以后,整整一個上午時間,他都被這兩個NPC呼來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