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又來??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
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6號見狀,面上露出些許不悅。
就像秦非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播系統不會允許玩家們消極游戲。他終于還是說出了村長最不愿意聽到的那句話。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
像三途這樣的人,若是想趁此機會拿個4~8分,絕對不成問題。
兩方陣營都有高階玩家,憑高階玩家的敏銳程度,最多不過半天,對面陣營的任務底細肯定會被他們揪出來。“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
秦非給了鬼火一個奇怪的眼神:“我自己看出來的呀。”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有從上一場直播跟過來的老玩家聞言,十分有優越感地笑了起來:
心之迷宮是通往蘭姆所在位置的唯一路徑,這也就意味著,在迷宮中走得越深,距離污染源就越近。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
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
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若不是孫守義出手, 此刻他只怕已經走進門里了。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那個什么鬼“祂”,該不會是和他有仇吧……
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緊張!那時3號囚徒剛剛回來,將新帶來的刑具鋪得遍地都是。
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但今天的6號卻出乎意料的惹了眾怒。
“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這幾個是純新人,或才剛直播了一兩場的F級玩家。第1次參加R級對抗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凌娜二十來歲,和另一個一看就還是學生模樣的劉思思比起來,言談舉止都要更成熟一些,衣著打扮也很精致,在進入副本之前應該是個公司白領。
祂來了。蕭霄瞠目結舌。還有13號。
“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厚重的黑色木門摩擦地面發出陣陣悶響,潮濕的霉味飄散在空氣中。
程松皺起眉來,當時事發時他將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有人來了!”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
也曾為了找到一個善于隱藏的玩家,收買了那人最親近的隊友,從而將他引出。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林業問:“我該去哪里打聽?”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
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作者感言
“沒跑就好。”船工自言自語,說著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