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而是向下翻轉,緊緊攥住了他的衣領。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其他人等不了太久。
這老師剛才不是還跟他說,她是因為暑假幼兒園里沒人才過來加班嗎。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
油鍋里的玩家死相實在太慘了,大多數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
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這片迷宮回廊就像一個千萬年來無人踏足的溶洞,每一條過道都連接著無數轉角,而越過那個轉角,一條全新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口便又呈現在眼前。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短發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
“14點,到了!”秦非干脆作罷。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該是在二層的閣樓。”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眾人:“……”
“臥槽尼瑪的,突然給個特寫是什么意思啊!”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鬼女:“……”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
“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他是真的。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
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
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可是,這畢竟是在副本世界。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
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整了前進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正是那些看似不經意實際卻環環相扣的偶然。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
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說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層冷汗。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
緊接著,頃刻間,整片亂葬崗地動山搖!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
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作者感言
秦非并未對其他人解釋什么,他們竟也沒有出現任何不安或騷動,安安靜靜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