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
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好在系統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
這幾頁筆記中,幾乎將所有圣嬰的里人格和弱點全部解析得一清二楚。
秦非的則是數字12。“等一下!等一下!”身后傳來林業的低聲驚呼。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秦非壓下心中細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
“鬧鬼?”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
如果要在規則世界中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人,在今天以前,3號絕對都能名列前1%。再往下看,秦非終于看到了那個來之不易的榮譽勛章。“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
秦非對此并沒有異議。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或許是系統都看不下去他在這副本中持續不斷的倒霉,難得的好運終于降臨在了秦非身上。
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
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他只經歷過為數不多的副本。
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不過問題也不大。
秦非仰頭向外望去。
規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彈幕沸騰一片。副本中武力值最強的三途不想殺人,而這三個武力值次強的人又結成了小團體,其他玩家估計還是散兵游勇,各自不成氣候。
身后,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他胡亂揮舞著電棍,四肢仿佛不受控制似的,邁開腳步,向著走廊那側直沖而去去!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秦非大言不慚: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
蕭霄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秦非皺起眉頭。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對于其他游客而言,起碼也應該先掀開棺蓋看一看徐陽舒的狀況才是。
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此時此刻,能拖一秒是一秒!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那是蕭霄的聲音。導游肯定看到了他剛才拿著電話的樣子。
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
作者感言
鐵鏈長度不足30厘米, 走路時只能小步挪移,雙腿根本無法正常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