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
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人頭分,不能不掙。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
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秦非雙眸微闔, 眼底神色莫辨。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也有不同意見的。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
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
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又近了!
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
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
在這個所謂的懺悔廳里,他們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對了。”鬼火狐疑地望向箱壁。
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靜靜呆在村長辦公室門前,等著其他玩家出現就可以了。“不用擔心,我有把握。”尸鬼尖銳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
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秦非笑了笑,在告解廳中開口: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總之,那人看不懂。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
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錦程旅社在0039號副本里的權限并不算高,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守陰村輸送游客,導游更不用提,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罷了。”
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
“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點不對。
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走廊外的時鐘敲響了10次,又敲響了11次。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
由于摸不清狀況,氣勢都變得弱了下來
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
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但,該如何驗證這些猜想的正確性呢?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副本內容作出了調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
“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
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
秦非收回視線。
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一巴掌。這他媽是什么玩意?
作者感言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