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她應該是14號的里人格吧。”

“我來的時候看到大門旁的保安亭貼了保安隊臨時工招募，有沒有人要和我一起去的？”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什么……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NPC蕭霄的臉上浮現出濃重的不甘之色。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境而化作了鬼魂。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

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東西？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

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他面對的也是一個副本里的NPC。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

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

但他現在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起這種邏輯周密的思考。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

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秦非并不想走。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臉。

“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三途一把拉住。

卻全部指向人性。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

而且，越是經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

這種非官方售賣的小玩意兒，比直播大廳里的服務員賣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歡迎，系統官方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予阻攔。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玩家們只好不太甘心地離開，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望向店里。并不一定。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再來、再來一次！”

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規則世界的副本中，并不是每個副本都能保證一定有玩家通關。“說來話長。”徐陽舒答道，神色間頗有些悶悶不樂。

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他哪里不害怕了。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

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

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

他好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