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可是……
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就是他!修女,就是他!”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
不難看出,正是玩家們已經見到過數次的清朝官服。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不只是他,剩下的人也一樣。
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那時我剛進門,屋里就吹起了陣陣陰風。”
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哦哦對,是徐陽舒。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
徐陽舒懷抱著僅存的希望,望著面前這個他剛才還覺得是個天使的人:“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跟去?”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
“你大可以試試看。”門的左下角裝了一個門吸,玄關右側的地面上沒有擺放任何拖鞋等物品。秦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控人心,只要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
……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雖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經向神父揭發過的那些重復了,但他還額外多說了不少。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
“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
看來這個玩家十分敏銳。
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
這兩個電鋸狂魔是追逐場景中的怪物,這令他稍微得了些安慰。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
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脫離尸體,他們就是陰魂。
秦非望向布告臺右側的另一扇木門。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鬼女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不是他不想多寫,而是系統規定,一條線索最多不能超過10個字,且僅允許涵蓋一個信息點。
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誒誒誒??”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
到時候他們4個就會一起死在這里!這樣嗎……
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還有什么,是能夠成功打動一位母親的?F區的玩家并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只覺得他一身高級裝備看起來怪嚇人的,聞言連連搖頭:“你這樣形容,在過渡中心門口畫個圈都能找出18個,誰知道你要找的是誰呀。”
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作者感言
可仔細去聽,那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