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亞莉安都快被他臉上那繾綣的笑意灌醉了。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
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亞莉安一邊向秦非通風報信,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色。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
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難道12號自己不想通關嗎?
“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蕭霄臉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宋□□居民樓那邊過去了,之后就一直沒回來。”
一分鐘過去了。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一顆顆眼球。
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旅社大巴司機:好感度——(不可攻略)】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隔著一道厚重的鐵門。
【王明明的媽媽:好感度10521%】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十死無生。雖然還是很丟臉,但起碼,他在三途姐這里的面子是保住了!!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沒想到,他話問出口,對面的秦非卻回問道:“去什么?”
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那時趕尸一脈已經沒落下來,林守英為了不埋沒祖上的基業,憑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整座村子繼續維系正常運轉。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
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
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秦非揚了揚眉。他這樣說道。
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圈嘴角。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
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冒犯了他,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著急也沒用。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
“求求來幾個剪刀手,把主播的高光片段都剪出來,賣錄影帶吧,我一定會花金幣買的。”
作者感言
秦非眸中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