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一只灰白枯瘦的手,從布簾背后伸出來,將那簾子猛地拉了回去!
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
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
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和孫守義一樣,其他玩家同樣也是這個想法。
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秦非飛快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絨布簾,猛地揚開!
——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那鈴鐺看上去似銅,非銅似鐵非鐵,小小巧巧,不過半個巴掌大。
“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崔冉抓住宋天的手, “剛才你突然不見,把我們嚇了好大一跳!”不行,實在看不到。
【鬼女的手:好感度20%(手覺得你還不錯,并愿意和你繼續交流)】
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與此同時,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號在聽完秦非的話后同樣也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不得不說, 從徐家祖宅到門后世界, 再到義莊廂房。
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咦?”那顆藍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顆普通的皮球。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義莊內一片死寂。
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有人跑過來了,越來越近。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艾拉。
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作者感言
蕭霄實在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