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
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最重要的一點,他是6號最最仇視的12號的同伴!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蕭霄連連點頭。
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
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程松能夠在短短幾秒之內反應過來,沖去救凌娜,也就意味著,他絕對將凌娜推刀疤的整個過程收入了眼底。
但。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亞莉安都快被他臉上那繾綣的笑意灌醉了。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秦非瞥了蕭霄一眼,沒有說話。
“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
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閉嘴!”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場內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鍵的制肘因素。秦非輕飄飄的姿態讓安安老師更生氣了。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蕭霄:“……”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徐陽舒說,那本書能夠教會一個人將活人煉化成尸。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什么?!”
玩家們從寢室區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三途是在綜合評估過她與鬼火的實力、以及兩人的投入獲得比后,認真得出的結論。這么短的時間,那些玩家根本走不遠,充其量不過能離開義莊大門十幾米遠罷了。
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
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現在是什么情況?”
蕭霄一愣。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蕭霄正和左邊的僵尸僵持不下,聞言苦笑著開口:“對付僵尸,最好用的應該是糯米和桃木。”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
作者感言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