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對了。”秦非話鋒一轉,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完蛋了,完蛋了。”
秦非這樣想著。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一驚一乍的蕭霄在見到秦非后就恢復了平靜,可神父卻顯得十分忐忑。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終于,三途的神色一定。戶籍管理中心不像其他分區管理處那樣只工作半天,而是要連軸轉,兩班倒。……
可現在!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二是從王明明爸爸媽媽殺的那個人著手。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
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這里是大家之后七天休息的地方。”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秦非抿唇,現學現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想辦法糊弄過去,應該可以。”
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
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像一只懶洋洋的、卷著尾巴的貓咪。
“好的,好的。”
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我覺得,您家非常具有守陰村獨有的當地特色之美。”他由衷地感嘆。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
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隨即三人就在祠堂里玩命似的跑起酷來。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
對,就是眼球。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為氣憤,又從氣氛變為了對秦非的感激。
【第1000001號玩家載入中——載入%載——載入——載入成功!】“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秦非非似乎永遠都處變不驚。那就好。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
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
作者感言
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