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莉安兇惡地喊叫著,將手上厚厚的資料往桌上一摔,翻著白眼看向柜臺前。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視線交匯,雙方均是一愣。
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院子里竟然還有人?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我們不是隊友嗎?有什么情況當然要相互告知啊。”假如現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時,并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
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
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還有少部分連床位都沒有, 像具尸體般席地而坐。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規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她僵直著后脊,緩緩看向頭頂。那跟讓她們直接帶玩家通關有什么區別!都屬于是異想天開那個范疇的事。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應該不至于這么巧吧?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但0號囚徒頑強的生命力,顯然超乎了秦非對于一個正常人的想象。“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你真的很吹毛求疵!!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
“咱們是正規黃牛。”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
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
“應該是沒有吧……但也不一定?這幾天剛放暑假,我才從學校回來不久,不太清楚呢。”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
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但秦非沒有理會他。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挖槽,這什么情況???”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嚯。”
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還死得這么慘。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
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6號有了防備,起身便向外跑,甚至在出門時一把拉住3號擋在了身前。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這是……蘭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
“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襲擊?就是說我就算看夠100次直播,也還是會被這種畫面嚇到。”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
作者感言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