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去翻找青苔。
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
這個舉措顯然不太安全,因為大家并不知道“敲門”算不算違背守陰村的風俗。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秦大佬!秦大佬?”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
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秦非道:“繼續在小區里轉轉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秦非:?
“你是想侵占我的身體?”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
和幼兒園正門口畫著的圖標一模一樣。“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
男玩家打了個寒戰,回過頭去。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
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游戲場地:狼人社區幼兒園內。”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這個店是只在早飯時間段開的。
“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躲好就。”
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
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
“啊啊啊嚇死我了!!!!”
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秦非心滿意足。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
蕭霄咬著下唇。
他們好像也正在被個什么東西追,和秦非視線相觸時,臉上露出意外又愕然的表情。“話也不能這么說,起碼那個秦非討好npc的能力是真的,我繼續看看,感覺挺有意思。”
外來旅行團。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作者感言
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