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zhuǎn),“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jīng)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wù)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
同理,還有另一個游戲也需要開口才能玩,那就是丟手絹,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既然拜托我?guī)兔Γ遣皇菓?yīng)該給我一點好處?”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一股溫?zé)嵫杆傧?外噴涌。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zhì)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cè)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nèi)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dǎo)游的原話。
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cè)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dān)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
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要知道,在規(guī)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
那是迷宮的出口,也是揭開真相的門!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shù)展露于眼前。
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tài)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溫度很合適, 茶水的口味非常好。”
“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將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很沉,已經(jīng)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fā)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fā)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
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中階生活區(qū)內(nèi)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yīng)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xù)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nèi),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zhuǎn)。
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fā)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每個靈體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3分鐘。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dǎo)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dǎo)游對待秦非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玩家們的眼睛就像燈泡,死死照在宋天的臉上。
“白癡。”
“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jié)束。”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jié)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十二聲。
走廊兩側(cè)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xù),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
就,也不錯?
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你不是同性戀?”
“白癡。”
在這個副本中,能夠把整件事情的始末敘述清楚的,只有村長村民和鬼女。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是鬼魂?幽靈?
作者感言
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