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

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白癡又怎么樣呢？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尤其是高級公會。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這怎么可能！直到影片結束前，鏡頭移動到了主人公的背后，原來那個鬼一直都坐在他的脖子上……

秦非第一時間便在人群中搜尋起蕭霄的身影。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系統！系統呢？”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電棍沒有招呼在青年那清瘦卻挺直的脊背上。

【人格分裂。】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秦非點了點頭。祂來了。

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6號的意料，竟然把他問啞了。——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別跟著我了，自己找路去吧！”這里有一道小門，宋天中午來時完全沒留意到。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活動中心二樓。“啊——啊——！”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

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

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這才是現如今的重中之重。幾人被嚇了一跳。

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3號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懦弱、且執行力極差的人。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效果不錯。

鬼火的頭皮都要炸開了。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

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臥槽臥槽臥槽臥槽……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