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實在是有一些困難。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
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這里有一道小門,宋天中午來時完全沒留意到。
0號囚徒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了一下,直沖向前的腳步微頓。
“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秦非笑了起來:“我也高二。”
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可,這是為什么呢?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管理處。“快……”
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
“誒。”
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
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
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
他們走過長長的山路,來到河邊。#秦非的直播間,帶給您家一般的溫暖體驗D.血腥瑪麗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
有人下意識地向祭臺上望,想看看村長如何指揮。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
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
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林業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
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作者感言
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