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里吧?他這次離開雪山冰湖時,和離開守陰村一樣,都沒走通關大門,而是繞路去到了污染源的領域。彌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擺,不由得露出喜悅的表情。
沒有光線,卻依舊能夠看清祂的樣子,幽暗不見天日的海底峽谷未能磨滅祂精致的五官,與醒目深刻的面容。一步的行差踏錯,便事關生死。白方不久前還是一分,現在則變成了7分,是那個死掉的任平,以及幼兒園里這些玩家拿到的。
秦非盯著對面的人,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清亮,像是能夠看破一切偽裝,直達人心里最深處的想法:“這樣,你抬起手,咬自己的胳膊一口。”秦非輕言細語地吩咐道。
各種各樣不同的動物皮囊,套在人類的身上,遮住了這批玩家原本的面貌。“……靠!”
片刻過后, 大霧散去,眾人這才發現,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 他們竟已然身處另一個空間。這銅牌的顏色和大小,都是秦非參照著左鄰右舍的門牌樣式挑選的。
應或顯然是后者。不少靈體正在下注窗口前捶胸頓足。帳篷后面的吵鬧聲還在繼續,烏蒙實在忍不住,拔腿向那邊沖去。
可是該說點什么呢,段南暈乎乎的,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眼睛和身體失去了聯絡。
“你將碎片喚醒了。”污染源極其肯定地說道。秦非的尸體。
“薛老師,其實也沒事,只要你們晚上一直跟著我們就行了。”焦黑而扭曲的樹干筆直地向上生長, 宛如鱗片般的爬藤植物糾纏在枝干上。
祂的樣子好凄慘,秦非都不知該如何接話了。“這是一間無人游戲室,我們只要通過木橋,走到泳池對面,拿到那個放著彩球的筐就可以了。”老虎說著,伸手指向泳池另一側。四周黑暗且寂靜。
“由于今天是高級區第一次開放,前10位完成游戲的玩家,將會得到進入游輪二層參觀的機會!”玩家們連響動都沒有聽到一點,那房子完全是憑空冒出來的。
當然,工作人員有可能沒有了解那么深,也有可能他們了解,卻懶得和動物做太多解釋。以及長頸鹿、大象,甚至雞鴨等家禽。他的力氣實在大的驚人,秦非被拍得一個趔趄。
現在他滿腦袋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了蝴蝶大人生,為了蝴蝶大人死,為了蝴蝶大人付出一切。
“就是現在,動手!”祂似乎正在為自己這不打一聲招呼便登堂入室的不恰當舉措而擔憂,害怕秦非因此生氣。
那時似乎也是這樣。
終于要到正題了。
黑影在前方不斷閃現,距離秦非一行人越來越近,秦非的眉頭緊了再緊,直到那影子近到一定距離,在某個角度,秦非看清了他的樣子。彌羊正在閉目養神,聽見聲音后驀地睜開眼:“有人過來了!”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
——他們現在想的是:
青年站在漫天狂暴席卷的飛雪中,風聲將他清澈的嗓音撕碎,但他的神態平靜,那雙清透的眼眸中,帶著一股能夠安撫人心的奇異能量。
起初玩家們并沒有多么擔心,畢竟他們人多勢眾,又因為外界危機的原因,暫時得以齊心協力。
說著陶征面帶遺憾地感嘆:“據說S級以上的道具商場中還有更高級的萬能鎖,什么樣的門都能弄開。”
扭曲的枝干蠕動著,糾結著,纏繞在一起,在雪地中起伏、脈動。“我不認識你們,你、你們是誰??”他真的不想聽啊!
他的快樂來源于耍著別的玩家玩,而非被別人看穿。作為一個普通NPC,每當他聽到玩家討論任何超出他認知范疇的內容時, 都會被系統強行抹平意識, 而不會產生諸如“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世界怎么了”之類的哲學疑惑。
攤主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得賊溜溜的:“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很多遍嗎?你們要是有本事,就把我這攤子上最高的那排玩偶打下來,要是不行——”這可簡直太爽了。青今年雙手插在口袋中,口中哼著無聲的曲調,踩在雪地中的腳步輕快得快要飛起來。
秦非頓了頓,說出一句發自內心的褒獎:他把所有玩家挨個掃視了一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看起來最吸睛的蝴蝶身上。……
彌羊對自己如今的狀態束手無策。怎么會有人上趕著做與規則相悖的事呢?“臥槽艸艸艸艸!!”
說起來,秦非這一次依舊沒能得知祂的名字。
“剛才那個黃狗輸掉游戲后,他的頭是突然間憑空炸開的。”一般來說,副本中的指引NPC,都是抽離于劇情之外的。那個監獄的惡心程度,不如眼前這間房間的十分之一。
三途與林業對視一眼,兩人想到了一塊去:“目前我初步懷疑,這項道具是系統隨機掉落的,玩家在抓鬼或探索副本期間都有可能得到。”
烏蒙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其實他們沒喝。他們片刻不停地行走在雪地中。
作者感言
無故受傷的只剩下了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