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秦非雙眸微闔, 眼底神色莫辨。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
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
“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神父不間斷地呼喚著。
但緊接著,她的臉上便浮現起一個怪異的表情。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
因為,秦非發現,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
他可是一個魔鬼。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
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是獨屬于人類皮膚的柔軟和彈性,充滿著鮮活的生命力。——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
看頭發的顏色就不像好人!“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
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能相信他嗎?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
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
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
導游:“……………”
華奇偉的個人面板角落,觀眾人數正在瘋狂上漲著。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秦非揚了揚眉。
有從上一場直播跟過來的老玩家聞言,十分有優越感地笑了起來:
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黛拉修女愣了一下。
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問任平,任平也不說。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
“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
“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卻儼然是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算在了凌娜頭上。再說,王明明的態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
作者感言
摧毀銅鏡的任務,必定會在隊伍內部引起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