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

算了，算了。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可撒旦不一樣。

……難道他們不分性別？“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動了嗎？”那他怎么沒反應？

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那些人剛開始發瘋時，他還以外是副本環境出了什么問題。

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

三途將門從內反鎖，向秦非解釋起自己的意圖：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

“24號死亡只會讓里世界多出一個里人格版24號。”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

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相反，因為你身上有著能夠勾起他們欲望的味道，你會在所有人中成為他們追逐的第一目標。”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果不其然。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十足的微笑。

鬼火自然是搖頭。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那個球一直往前滾，等我好不容易撿起它時，已經被引到了幼兒園的一樓大廳里。”6號一行人先后殺死了兩人，這一舉動終于讓其他玩家感到了不安。

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那這副本還打個毛線啊！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

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生過來了。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