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雖然規則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很喜歡看主播五花八門的死狀,但今天卻不一樣。
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眾人面面相覷。
刀疤答道:“窗戶后面沒人。”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
秦非一手提起鬼嬰毛茸茸的帽子,將小東西滴溜到了半空中:“諾,讓他去開的。”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都快成內部員工了,拿點員工福利也是應該的吧。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
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起碼不想扇他了。大約走了五分鐘左右,領路的修女停下腳步。
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僅憑容貌就斷定一個人的性取向是不是太武斷了??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
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或許當時在餐廳,想到要餐前禱告的人不止秦非一個。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但,起碼,從外表上確實完全看不出。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秦非:“……”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那些不明情況的觀眾們聞言,不由得紛紛露出駭然之色。心之迷宮是通往蘭姆所在位置的唯一路徑,這也就意味著,在迷宮中走得越深,距離污染源就越近。
秦非第一時間便在人群中搜尋起蕭霄的身影。撕拉——
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什么東西啊淦!!可是14號,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嗎?
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怎么回事?什么情況?
高階大佬剛才的一番話無疑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打擊。怎么積分結算還需要像在菜場買菜一樣注意,時刻擔心黑心商販缺斤短兩?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 哦!傳教士先生,您的感嘆可真是太對了!”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沒戲了。
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蕭霄:“……”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
作者感言
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