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
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程松和刀疤那邊還是好的。”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
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再往前走是一個開放式的水吧,上面擺了些零食飲料。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
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
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玩家是不可能通過“穿越污染邊界”這樣的方式離開副本地圖的。
……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
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可憐的老實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顯現出迷茫。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給他的那本圣經一模一樣。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
孫守義再次點亮蠟燭,用微弱的火光照向那本書。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心臟就像是從幾百米的高空平穩落地。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
是一個女人幽幽的嗓音。
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
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
“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可還有些家伙,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
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我淦,好多大佬。”
她看起來比自己的媽媽年紀還要大,卻因為倒霉被卷入這種危機四伏的直播當中。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離副本,依舊不得不被迫每天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
作者感言
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