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
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剩下的則很明顯了。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沒有!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所以,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是因為這群家伙在睡午覺?
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旅游大巴的廣播規則第二條: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
秦非的臉黑的像是抹了一層鍋底灰,他試探著想要向前。三途被他手里的麻繩捆的死死的。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宋天抽了一下手,沒抽開,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
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那東西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近到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
原本,這一丁點波折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可能使0號摔倒或是出點其他什么岔子。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明明之前憑借各種騷操作一路領先,劍走偏鋒若。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你、你……”
“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如果你想的是通過告密攢齊24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
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涼。“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
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林業要是也死了,有一半原因都是攤上了華奇偉那個豬隊友被坑的。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塊剛解鎖出來的新地圖,自然要好好探尋一下里面的線索。
導游:“……”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
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
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邁著大步前進的血修女遠比秦非更加靈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E區已經不安全了。
“之后我說要去別的地方轉轉, 但是任平不同意,他說他覺得這條街上的好幾個NPC看起來都怪怪的,除了炒干店,一定還有別的地方也有問題。”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嘩啦”一聲巨響。
“丁零——”
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秦非不需要補充san值,而E級商城中可購買的武器類道具又只有那么兩三件,秦非苦于道具格子填不滿,干脆將所有空格都放滿了低級共享血瓶。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
作者感言
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