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彌羊還在不在王明明家門口,秦非打算提前回去看一眼。陸立人遞交球筐的動作就是他們動手的信號,四人視線交錯,動作整齊劃一地出了手。
他干脆將眼睛閉了起來,在心中默默數(shù)起了數(shù)。
他搜尋的動作仍未停,一邊提醒林業(yè)道:“你別站著發(fā)呆,快來和我一起找呀,還有兩分鐘我們還有希望,不要放棄……”有個觀眾摸了摸后腦勺。
有人伸出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聽。應(yīng)或?qū)Φ竺骱芊锤校勓园櫫艘幌旅碱^,急于為黎明小隊辯解:“他不是我們隊的,只是我們的雇主。”
聞人隊長一臉郁悶。但無論他怎么敲保安亭的門和窗,里面的老保安都不曾給出任何反應(yīng)。
從這張閾空間說明中,玩家可以讀出一個邏輯,那就是閾空間并非絕對危險,也并非無解。一開始時秦非走路都有些別扭, 感覺好像踩了兩根木質(zhì)高蹺,可當他習慣于這個近兩米高的細長身體以后,倒是體會到了不少方便之處。
這個任務(wù)……好像也不怎么難嘛。將玩家逼到角落孤身對敵,然后再用蛛絲糾纏住,讓玩家無法反抗。在天亮前,系統(tǒng)將暫時關(guān)閉玩家指認或抓鬼的權(quán)限。
聞人派遣隊伍中看上去最溫柔無害的女玩家出馬,再次嘗試與NPC搭訕。
但想一想,這玩意對現(xiàn)在的秦非來說是保命用的,的確也能值那么高的價。
可愛到彌羊簡直無法直視,光是想到“菲菲”這個名字,胸腔中就被一種飽滿而蓬勃的情緒充滿。他的思維開始遲窒,大腦似乎停止了運作,他突然不記得自己正在干什么、之后又應(yīng)該去干什么。主播這一套組合拳打出的時機可真夠好的。
秦非看著亂做一團,氣氛卻已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的玩家們,在心里暗暗點頭。彌羊從鼻腔擠出一聲冷哼。
玩家們前行速度卻越來越緩慢。話音落下,對面的中年夫妻忽然笑容滿面。
兩人在屋外的交談聲驚動了屋里的NPC,門軸輕輕旋動,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出現(xiàn)在走廊上。
黎明小隊肯定也是發(fā)現(xiàn)了刁明的不對勁,才把他一個人丟在了村口。
他瞥了一眼地上尸體毫無血色的臉。
這支隊伍是有名的孤狼,在副本中除非必須情況外,幾乎從不和其他玩家交流。他的雙手淺插在西褲口袋里,雖然看不清表情,渾身上下卻都散發(fā)著一股松弛的姿態(tài)?!罢业搅??”彌羊快要跑岔氣了,那座被樹木遮蓋的神廟幾乎出現(xiàn)了重影,黑色的巨大門扇看不出是木質(zhì)還是石質(zhì),但上面的翅紋清晰可見。
灰蛾石雕背后,黎明小隊的騶虎突然出聲道。
實不相瞞,秦非覺得有點晦氣。直播間里的人數(shù)像瘋了一樣上漲,呂心很快收到了許多她此前從未聽到過的系統(tǒng)提示。在規(guī)則世界中,副本對于“玩家將互相殘殺”這件事,持以的是不反對但也不支持的態(tài)度。
有了烏蒙和應(yīng)或的遭遇在前,這次他們直接全員出動,將開膛手杰克扔在了帳篷里。這靈體是黎明小隊的老粉,與后面那些一門心思看熱鬧的路人不同,它和賭徒們一樣,非常不愿看到黎明小隊覆滅的結(jié)局。丁立的聲音從后面?zhèn)髁诉^來。
……大概是因為這個家庭的成員都太愛犯罪,“犯罪后需要負法律責任”這一點,對餐桌上這兩口子竟然還真的有點說服力。秦非一點曠工的自覺都沒有:“遲到了也沒關(guān)系?!?/p>
光滑的脖頸裸露在冷空氣中,刺骨的寒意激得皮膚浮起一層小疙瘩。谷梁咬緊后槽牙,腮幫傳來麻癢的痛楚:
秦非把手里的剁骨刀往垃圾桶里一插,拉著林業(yè),頭也不回地跑了。
阿惠說得沒錯,這個隊伍的人真的都是一群笨蛋。而他們?nèi)?人也絕對不會吃虧。
狐貍喊了老虎幾聲對方都不應(yīng),簡直忍無可忍:“回魂了,蠢蛋!”
閉嘴是閉不了多久的,一會兒不說話都讓人難受。
……他好像受到過很大的刺激,記憶混亂不清,半撐著地面強坐起來,一手揉按著太陽穴?!澳憷切?狗肺??!你沒人性,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
那東西發(fā)出一聲尖銳的慘叫。秦非其實并不是奔著救他們?nèi)サ模皇窍胪低低邳c雪。鬼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有彌羊和三途時不時拖他一把,這才不至于掉隊。
玩家是人又不是神。
就這樣吧。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多不安全。
但谷梁的慘叫聲,的確伴隨著蠟燭火光同時出現(xiàn),秦非可以確定?!斑@艘創(chuàng)世號游輪的使命,不是和諾亞方舟差不多嗎?”“這手機你是——?”
作者感言
像秦非這種大佬,陶征不信他不想去夠一夠隱藏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