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宋天不解:“什么?”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
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林業皺了皺鼻子,按下心中絲絲縷縷冒出的恐懼。
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門外空無一人。
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話未說完,被華奇偉粗暴地打斷:“你有什么用!”一分鐘過去了。
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來轉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域。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
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
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問號好感度啊。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
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
總而言之。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副本是他為數不多能接觸到污染源的機會,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玩家們迅速聚攏。要……八個人?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
囚房那邊環境的確臟亂,有些什么蟑螂老鼠虱子跳蚤之類的,好像也實屬正常……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并沒有必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這么有好勝心好嗎!!“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滴答。
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
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
作者感言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