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畫面而已。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
說著他話鋒一轉:“王明明,你是學生嗎?”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
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真是太難抓了!”
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救蝿仗崾荆合胝业絹y葬崗中的老柳樹嗎?先通過這片土地上主人的考驗吧!看啊, 尸鬼們從地底深處爬出來找你們了!】
然而,下一秒,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p>
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很快,那些東西便沖開了門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墻,順著圍墻翻了過來。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
蘭姆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p>
在那幾乎只是眨眼間的短暫時間內,甚至已經有靈體選擇了切出12號的直播視角,轉而看起了8號。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
“成功?!绷质赜⑺篮?,本就千瘡百孔的大廈終于徹底傾塌。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
“咚——”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薛驚奇瞇了瞇眼。
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19號讓我來問問你?!?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
守陰村的眾人注定要失望。
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身體。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
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記。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難道是他聽錯了?
“這真的是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玩家能夠做到的嗎!”
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作者感言
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