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快!快過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
“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
雖然他很難從中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無論是邊角料,還是隱藏的線索,只要能夠看到一丁點總也是好的。
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上面寫著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果。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現在,白方那邊一定會有人想搶占信息差的先機,盡快拿到最容易拿的分數。
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看蕭霄能夠一騎絕塵地提前于其他幾個玩家、一馬當先沖到鬼樓來的速度,逃起命來絕對不成問題。
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只要你們愿意出積分,我手上有號碼牌,馬上就能進去,一分鐘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幾許期待。
“你、你……”“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出發,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可道。
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
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
“一旦那些人順利結盟,就會開始挑選之后下手的對象。”
“說來話長。”徐陽舒答道,神色間頗有些悶悶不樂。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4.活動中心內僅有老年活動室、社區閱覽室和居民會議室三個功能區,其他房間內偶有雜物堆放,請勿隨意亂動。不遠處,崔冉的隊友正仰頭向這邊觀望。走進廢墟里面、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但都于事無補。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人、格、分、裂。”
“我記得這個0號還挺厲害的,他除了會用斧頭砍人以外,好像還有點精神控制的能力。”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來到這個副本后,8號抽中的角色是一個同性戀者。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這個信息是剛才他在外面買號牌時黃牛告訴他的。
“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力嗎?實力就是——完全沒有實力!”蕭霄看見村長的瞬間臉就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是蘭姆不愿再繼續往下回憶了嗎?
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秦非:“喲?”
“要來住多久?”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偉死了。”
所有人頓時猛然松了一口氣。他竟然還帶了個尾巴!那么,當眼睛不再在神像身上時,這條規則又是否仍舊成立呢?
作者感言
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