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
神父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得救了。
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
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如果這樣的話……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
16~23號,去掉死掉的20號,再去掉22號三途,也還剩6個。兩分鐘過去了。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三,如若您在日落前發現天色變黑、夜晚提前到來,請用最快速度回到義莊,提前進入房間就寢。”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快來啊。”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
他望向走廊上的人們,瞇了瞇眼睛,面上閃過一絲薄怒。蕭霄:“……嗨?”
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E級大廳比F級大廳的構造要復雜一些,2樓是高階靈體專用的貴賓觀影區。
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系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而不是一座監獄。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四只眼睛頓時齊刷刷地瞪向秦非:“你說什么?!”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救救我啊啊啊啊!!”“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
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
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但,奇怪的是。秦非只感覺到一股颶風裹挾著自己,由于移動速度太快,他甚至沒有看清自己被風掀飛的過程,只聽見幾聲驚呼,而后便重重栽進了屋里。
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可再后面的王明明家,門牌上寫的卻是444。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
“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正是那些看似不經意實際卻環環相扣的偶然。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
林業眼角一抽。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
作者感言
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