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也就是說,在0號囚徒受完刑罰后,鳥嘴醫生是出現過的。竟然真的是那樣。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
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不要欺騙自己了,你并不害怕。”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
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不要再猶豫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里人格,我是不會欺騙你的。”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
——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注:床位已提前備好,具體安排詳見活動中心內部)“沒有活人能夠離開守陰村。”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
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
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
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
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蕭霄:“……”本打算先拿那人開開胃,可誰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如果這樣的話……
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行,實在看不到。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秦非眨眨眼。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秦非已經靜靜等在了那里。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筆記本再往后是醫生對于蘭姆更進一步的病情分析。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
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
作者感言
秦非可以確信,經此一遭,烏蒙和應或直播間中的不少觀眾都已經毅然決然投向了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