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
“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原本,這一丁點波折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可能使0號摔倒或是出點其他什么岔子。
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但不論你提供的線索究竟是重要還是不重要,只要不是一句廢話,哪怕和以前的玩家所遞交的內容重復了,系統也都會通過,并給予一定的積分獎勵。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孫守義的眼睛一亮。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
那就是他和其他玩家之間實力的參差。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雖然從排行榜上冒出秦非的名字到現在,一共也才過去了半小時左右。
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就像是填空題一樣,任何內容都可以填入其中。”
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觀眾:??
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
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孫守義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廂房墻壁上貼的那些規則。
林業的神色有些許怪異:“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安安老師道:“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隨便逛吧。”鬼女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將懷中的孩子穩穩當當地摟住。
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不止你一個人有刀啊。”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
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如果儀式完不成……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
“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食不言,寢不語。
行吧,處理鬼際關系和處理人際關系……應該沒什么不一樣吧?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
作者感言
可是,當前面的人抬起頭來時,這邊玩家卻全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