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鬼火是真的心態崩了。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
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沒人!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這可真是F級直播大廳的高光時刻啊!”蘭姆:?
根據秦非從鬼火那邊打聽到的消息來看,蝴蝶行事一向非常張揚。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已經沒有路了。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平靜的空氣似乎在瞬間變得波譎云詭,放眼望去,亮到刺眼的慘白無邊無際。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
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從F級到A級。但——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
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能夠攻略npc的技能,未免也太逆天了。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
“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
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
林業閉上眼睛。秦非挑眉。“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
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說著他起身就要走。他們要想趕在凌晨之前回去,就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
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孫守義說完,又看向秦非。
搖——晃——搖——晃——奇怪的是,接近20人的大部隊一路經過,竟沒有一個村民抬頭看向他們,就好像這一群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蕭霄是10號,是一看就傻不愣登、靠抱大佬大腿才成功上位的掛件,是最好欺負的那一類玩家。他不是認對了嗎!
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
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
“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
“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
伴隨著“吱嘎”一聲,大巴車前端的車門自動打開。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
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
作者感言
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