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嘗試過,但蝴蝶覺得,他們絕對不會喜歡鬼的。祂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皮套,包裹著內里空虛的、并不存在的靈魂。鬼火右耳聽著電話,左耳聽著來自頭頂的怪物腳步聲,冷汗順著臉頰滴滴滑落。
在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中,秦非總算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觀看直播的觀眾們正在竊竊私語。汗如雨下!不需要值班的玩家去邊上休息,秦非縮在睡袋里。他呆的位置非常角落,恰好在最昏暗的拐角處,其他人都看不清他這邊的情形。
“去,幫我偷個東西。”聞人黎明宣告了一個極難說出口的事實。
看起來十分高高在上。他挨著稻草坐了起來。
眼前這張人皮下,似乎正藏匿著一顆豬的頭顱。
污染源沒有開口,握住秦非帶著戒指的手。彌羊想到自己天賦屬性欄里那揮之不去的“對特定玩家的好感度”,忍不住又開始后槽牙發癢。他抬手指向頭頂:“都給我小聲點,聽見沒?別把上面的東西引下來了?!?/p>
昨天他們違背了“不能在雪山中喊彼此名字”的規則,密林是作為懲罰出現的。
……秦非道:“刁明不是一開始就古怪,他是進密林以后才開始不對勁,必然是受到了密林的污染,而不是初始身份有問題?!?/p>
雪洞盡頭有森森的陰風刮來, 玩家們佩戴的頭燈忽然開始閃爍, 十余秒過后,頭燈接二連三全都熄滅了。
彌羊覺得秦非未免有些太過不以為意,開膛手杰克可是很難對付的。江同面帶痛苦,捂著腰,靠在樓房外墻邊的陰暗處喘息。好像有東西在他耳旁說話,杰克聽到了,仔細分辨時,聲音卻又消失。
四只眼睛原本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見秦非回來,視線立刻轉向他。
地上,赫然有著一個洞。玩家們疲憊不堪的身體突然重新被注入了活力,烏蒙像是撒歡的狗子一樣,一邊解著脖子上的繩結,一邊興沖沖地向前方跑去。云安喝了口酒,望著銀幕的目光灼灼。
“你們快過來看,這里有東西!”“你們吃過早飯了嗎?廚房里還有沒賣完的炒肝。”
五個祭壇沒過多久便全部打碎,蝴蝶身后的追兵隊伍也越來越長。關于這次意外來到這片海域,秦非心知肚明, 一定是超出了副本原本應有的范疇之外的。
薛驚奇本人倒是并未對此表現出分毫不悅,十分平靜地退到了一邊。但無論是秦非還是彌羊,都已經對這對夫妻嚇死人的注視習以為常了。要知道,就算秦非現在在契約上加一條“你必須為我當牛做馬”,解剖臺上的玩家也完全無計可施。
明明那個洞大家都摸過一遍,怎么小秦一上手,情況就完全變了呢??說實話,他剛才都有點絕望了,只是硬拼著一口氣,總覺得不努力到死前最后一秒就有些不甘心。
但他體驗了一天,卻有點迷上這種能夠隱藏自己真實面目的感覺了——彌羊本來就是一個很愛披馬甲的人,否則也不會熱衷于頂著各式各樣的形象,在副本中四處作亂。
要是那么脆皮的話,這外觀還不如不穿。很快,蒼老的聲音從垃圾站中傳了出來。
【恭喜玩家首次觸發新的線索,當前副本探索度為:5%,玩家探索度排名為:1!】兩邊湖水中的灰蛾各自相距離自己最近的孔洞處游去。應或很不贊同:“現在進密林,我們可能就出不來了。”
玩家們在副本內拿到的也是登山社員的身份卡,孔思明難道不該一見到他們,就自動將他們歸類成同伴嗎?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身為最低級的動物,卻能夠登上只有貴賓才能登上的二樓,能夠和人類近距離接觸。
秦非定定地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銀白,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安。烏蒙的刀尖挑起那一小塊冰,冷風灌入湖水之中。整整十九個人,卻只有一個帳篷,寢具也只有一套。
而墻上最高一排哪還有玩具的影子?應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玩家們頓時一哄而上。
玩家們半彎著腰,在遍地污濁中摸索著,將那些東西挑揀出來,擺在一旁的地上。“要不你來看看,哪條路能下山?”但他沒有秦非這么好的身份條件,有著花也花不完的零花錢。
“對呀,而且主播走的路和別的玩家走的,怎么好像不一樣……”“異想天開哈哈哈,除了隔壁直播間那位以外,我還從來沒見過其他玩家能從副本NPC手里討到好?!薄斑@么一間活潑可愛的房間,喜歡的,應該也是玩游戲之類的事吧?”
秦非要去找林業他們匯合?!爸芾蛞彩怯袎?倒霉的?!鼻胤歉懈??!拔?一定會努力的!”
秦非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假如他們像刁明說的的那樣,和開膛手杰克達成了同盟,現在后面那個小秦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尸體。
他感受不到來自污染源的氣息,但他能直觀地感覺到精神污染。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如此這般算計到三個實力不弱的玩家,是一件多么簡單輕易、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對通緝有興趣。倒計時還剩最后三分鐘!
秦非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往前是充滿危機的古怪房門,背后則是三個虎視眈眈的追兵。這竟然是個只能做一晚的工作。珈蘭雙眼空空地凝視著前方的空氣,好像想要越過這片透明而無形的虛空,遠遠看清某個人的輪廓似的。
作者感言
彌羊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