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秦非卻不慌不忙。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他從得知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很急, 見秦非沒有隱藏自己在排行榜上的個人信息,便匆忙跑到中心城入口處守著, 想要提醒他。
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又是一扇紅色的門。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
那是個很經(jīng)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陌生。“你有什么能夠證明?”
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jīng)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
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
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她可從來沒見過哪個新手玩家在第一次登記時就能有這么多積分的!反正就是對著它懺悔,對吧?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guī)則產(chǎn)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但左右兩側危險同時逼近,蕭霄分身乏術。這個人很袒護蘭姆,他對自己存在著強烈的敵意,秦非這樣判斷到。
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wěn),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fā)濃郁了。
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為什么8號囚室是我該去的地方。”
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說完后蕭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對,下午去看看吧。”
每根植物都擁有一根細細的莖,那莖是肉紅色的,就像是一根根裸露在空氣中的血管,里面隱隱有不明液體涌動。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這讓11號驀地一凜。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
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jīng)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他回憶著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
既然他能在炒肝店做義工,那別的店鋪說不定也會需要臨時工。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
蕭霄臉頰一抽。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
作者感言
滿地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