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的局勢十分明朗,八人小隊自成一脈。只是,秦非想了這么多,卻依舊沒有料到,污染源竟然可以從戒指里跑出來,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秦非不動聲色地瞇眼。
——即使他們才不過見過幾面而已。再浪費口舌又有何意義?
這是一間燈光十分明亮的房間,與外部藍色的木質(zhì)門扇不同,房間內(nèi)部整體呈明黃色,四面墻壁,天花板和地板,全部都刷著黃色油漆。
在薛驚奇的示意下,包括崔冉和雙馬尾在內(nèi)的幾個玩家上前,拉開了活動室的門。說起來,秦非能拿到這件物品也是多虧了谷梁。他們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豬人對待玩家的熱情,只是源自于他是個人來瘋。
他忽然聽見一陣嗡鳴。可若是此刻,他們的內(nèi)心OS能夠自動演化成彈幕,彈幕界面恐怕已經(jīng)被尖叫淹沒了。
三人已經(jīng)站不起身來,手腳并用,朝房間內(nèi)爬去。聞人指的是地圖上最靠近木屋的那個標記,好幾棟連成片的小房子。彌羊雖然問了,卻并沒有指望對方會回答,岑叁鴉是黑羽的高層,而黑羽的人一向眼高于頂。
秦非:“不說他們了。”
谷梁點了點頭。右邊僵尸帶著雪怪一路跳到冰湖邊,停住腳步,毫無任何預兆地轉(zhuǎn)身給了雪怪一爪子。
黑暗里的老鼠!
玩家們回頭望去,來人是一個大象頭套的玩家。不,都不是。
秦非眨了眨眼:“我明白了。”啪嗒。
觀眾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死法,可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玩家在馬上可以離開副本的時候,突然自尋死路!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十有八九。“我就直接倒退著走了。”三途接話道。
隱藏任務的進程猛竄一大截,玩家們幾乎已經(jīng)可以見到勝利的曙光。
有那么一瞬間,秦非覺得整個身體里的血似乎都被凍住了。自己像是僵在原地,變成了一尊冰雕。烏蒙委屈:“不是你讓我閉嘴的?”
就像這個坡,他們來的時候就沒有見過。的確,上午分床時,有一個玩家沒能找到自己的床位,最后還是從角落拉了一張折疊床出來。
玩家們只能像敲地鼠一樣砰砰敲個不停,硬生生將生死攸關(guān)的怪物大戰(zhàn),打出了一種街頭混混干架的氣質(zhì)。
秦非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依舊站在安全之處警惕地觀望著。
仔細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笑容格外僵硬,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玩家的臉,呼吸間,脖頸和胸腔都不見絲毫起伏。輕盈的音樂聲順著夜風,飄散在甲板上的各個角落。阿惠忍不住嘖舌:“這……”
那兩條分支走廊中原本分明空空如也。隨著時間推移,峽谷中的灰白絲線越來越多,粘稠細密地布滿各個角落,將雪山峽谷弄得宛若盤絲洞。
這就說明,托羅蒙德山的污染程度,遠沒有高到那種等級。潮濕、霉斑、腐爛的下水管氣味。
相比而言,身旁當事人反倒要鎮(zhèn)定得多。
那道用氣球和鮮花建成的拱門仍然樹立在游戲區(qū)門口, 拱門上的花已經(jīng)有些枯萎了,邊緣泛著頹敗的灰棕色。他伸手用力拔了拔,手中物品卻依舊牢牢停留在地面。
這種極熟稔的輕松話語,究竟為何會脫口而出?人果然都擠在這邊。到處都是石頭。
或許是隨時可能死翹翹的威脅太大,還真叫這玩家搜刮出了一點。秦非終于可以徹底確信,自己就是那個被系統(tǒng)選來當死者的天選之子了。上次在蘭姆的精神世界中,秦非第一次和污染源正面交流。
可是岑三鴉卻真的開口了:“都不行。”但在目前影響還不大。“要讓我說的話。”
周圍陷入徹底的黑暗。秦非:“……”
“嗯。”可是單純的NPC真的信了,愣了一下,感激地望向秦非:
“死者陣營有什么任務,我們都不知道。”鹿人纖細的手指緊緊捏在高腳杯上,每個指關(guān)節(jié)都在用力:“不,才不是這樣。”
“我怕出問題。”秦非開始哄羊媽媽,“陣營一旦轉(zhuǎn)換后就變不回去了,我想等局勢穩(wěn)定以后再和你說。”
作者感言
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fā)現(xiàn)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