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一把搡去,石碑紋絲不動。
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這樣,他可以先拿到4分人頭分,用來彌補他被9號和12號扣掉的懺悔分。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神父有點無語。
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
……“主播好寵哦!”……炒肝。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啊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面前的青年云淡風輕地擺擺手:“可以,沒問題。”他開口說道。
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
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
“秦大佬,救命!”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
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
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被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覺得,確實是很像聲字。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
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
她已經一點也不覺得面前的人賞心悅目了,那張漂亮純善的面孔,如今卻怎么看怎么可惡。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
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秦非沒想到自己王明明的身份,在離開王明明家以后也依舊能生效。
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又被四號偷走尸體,放在房間。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不對勁。
或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
作者感言
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