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觀眾想要和主播進行和劇情有關的正向交流,幾乎是不可能的。
現在,這色鬼要摸孩子的臉蛋。雖然鬼火其實并不覺得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觀眾們望著光幕,有人興奮,有人惋惜。
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
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她的目光又一次飄過王明明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
他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吃……我要……吃……”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
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說起來也是湊巧,10號和12號,這兩個副本中最特殊的人設,這次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修女的表情虔誠而真摯。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這七處正是“七竅”,也是人的生氣萌發的位置。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
“坐。”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雖然礙于那些還未明朗的規則,大家的動作不敢太大,但很顯然,所有人都恨不得將整個休息區翻得底朝天。
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
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
蕭霄:“……”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
假若此時沒有一個如秦非這般神智清醒、且強大到足以堪破異端的人存在,這片迷霧便會永遠籠罩在眾人頭頂。秦非道。這里實在空空蕩蕩。
之所以這么趕,原因無他,實在是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
所有的氣都不是白受的,該來的總會來。
“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簡直就像瞌睡來了有人給他遞枕頭。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
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話未說完,被華奇偉粗暴地打斷:“你有什么用!”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
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
作者感言
黏黏膩膩的,很滑,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