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是真實的守陰村沒錯,那么,在他進入紅色門的那段時間里,村里是否又發生了一些什么?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
奇怪的是,向來疼愛孫子的老爺子這一次卻噤若寒蟬。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真的,這戶人家奇怪死了,這對父母應該都是鬼吧?”秦非眸色微沉。
為小區里的居民提供便利,還能免費得到一個小童工,何樂而不為呢?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
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
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
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擇言。
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雜,一進連著一進,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我只是有點奇怪。”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棺材的作用這么大,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
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
——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
“義莊。”有玩家緩緩讀出了房前牌匾上的兩個大字。可以說,她前腳剛死,走廊的燈光立馬就開始閃爍。
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但現在,正在朝這邊望過來的,卻是一個新人和一個老玩家,已經不見平頭男的蹤影。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背后,轟鳴的機械聲越來越近。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
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
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而且這規則畢竟是在休息區內發現的。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