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聞人肩膀的雙手狠狠用力，似乎正在忍耐著什么。但手的主人耐性顯然一般，很快，主人的整個身體都進入了直播畫面中。此時他們三個正站在街邊一個射擊小攤前，那小攤的攤主攔著他們，正上躥下跳地叫罵：“你們把我的東西踩壞了就別想跑！”

說話的男玩家名叫丁立，20來歲模樣，臉上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很像理工大圖書館內隨處可見的男同學。秦非到時，三人已經在那里蹲守了不短的時間。

加入宗教的人們死去后，社區內的人便逐漸淡忘了他們生前的樣子，好像他們從未存在過一般。雕像底座的紅燭又一次燃起，火光映照在青年的側臉，在墻上打落一層薄薄的黑色剪影。

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像是破風箱一樣嗬嗬的笑聲：“那你們，跟我進來。”

秦非點頭。可光幕中的當事人本尊卻無比淡定，連眼睫毛都沒有顫一下。他們很快就被別人懟了。

一行人繼續向前。

聞人黎明下了那么多次副本, 還是頭一次遇見這么不講武德的。聞人黎明第一個下落到地面，卻連放腳的位置都找不到。救命救命救命！

剛才出言嘲諷的幾個靈體抬爪，撫上自己沒有實體的臉頰，委委屈屈地抬眸看了過來。

重新換上一身校服的秦非走到薛驚奇面前時，薛驚奇已經調整好了表情，中年人對著NPC露出和善的笑：“早上好。”怪不得一開始的時候，副本提示了死者玩家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手腕上的尸斑顏色淡了許多。

“你怎么不早說？”他瞪了烏蒙一眼。雖然在心里罵罵咧咧，但岑叁鴉快要斷氣的模樣不似作偽，兩名玩家只好攙著他向前走。

可是。見秦非身后出現了兩個陌生面孔，林業一怔。

在玩家當中，能夠被稱之為“神”的，也就只有曾經的那兩位了。秦非垂手站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反正我就不管的擺爛樣。彌羊開口，和那個進入副本后三天，加起來也沒說過幾句話的討厭的家伙搭訕。

瓦倫老頭：！！！求生欲十分旺盛。

彌羊抿著嘴唇將他找出的筆記紙交到秦非手中。

甚至有人已經偷偷的開始小聲對空氣說：“我指認王明明是個鬼！”紛雜凌亂的線索遍布秦非的腦海，逐漸編織出一張即將成型的網。彌羊起身，將菲菲兄弟拉到身后，摸出一個B級防護罩道具摔在面前的地板上。

但秦非能聞出來。像是鮮血，又像是腐肉。在薛驚奇好不容易安撫好其他玩家的情緒后，老頭依舊在持續不斷地作妖。

但，無論怎樣，他都只是一個中等偏低階的D級玩家。

“有一年，登山社組織活動去爬雪山，參與這場活動的一共有10個人，其中包括一對感情很好的情侶。”杰克喊出了彌羊的名字。

“你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嗎？”秦非退后半步，附耳對林業說了句什么，林業點點頭，轉身詢問站在更遠處的五名玩家：

秦非覺得彌羊有病，懶得再理他。秦非總覺得，聞人黎明現在對待他的態度怪怪的。可現在，看貓咪的樣子，似乎又不太像。

他為了維系秦非在彌羊面前菲菲公主的封號, 連一直以來習慣的稱呼都給改了。他的技能非常逆天，除了能從NPC身上竊取到副本信息以外，當對某個NPC的偷竊值達到100后，還能偷到 NPC的技能和外貌。

這個玩家原本是為了活命才鋌而走險的，沒想到卻將自己更早的送上了斷頭臺。秦非卻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秦非將右邊僵尸招呼過來吩咐了幾句，右邊僵尸愣愣地點頭，一跳一跳的向峽谷中行去。

光幕那端，無數雙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著畫面中的人。82%“好了！”鬼火神色一喜。

經過了秦非的點撥，應或頓時如醍醐灌頂：“！！！有道理！”系統：氣死！！！——基本都是在賭盤中下了注的觀眾在喊。

腳步聲，或是人的叫喊聲。

整個圈欄區內瞬間一靜，玩家中有人面露不解之色，也有人臉色瞬間慘白。岑叁鴉沒理刁明，也沒有因為他的冒犯而生氣，神情淡漠地垂手站在原地。

林業不自覺地摩挲著雙指，手上殘留的印泥傳來一種讓人不適的粘滯感。他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勉強摳出一些被壓得十分緊實的雪。段南：“……也行。”

秦非站在人群最外圍，一邊聽著里面的玩家吵架，一邊分神盯著那個多在草叢里的家伙看。“主播忽然問這個干什么？”

規則世界歷年的特殊直播，無論是R級對抗賽，還是展示賽、公會賽，為避免賽制不公平，啟用的副本都是全新的。彌羊：“？”

四個人嘻嘻哈哈的, 分明前不久還在死亡線邊緣掙扎，如今卻已然像是沒事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