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好憋屈啊淦！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鬼火則激動地一拍大腿：“真的修好了啊！”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

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他深呼吸續了一波力，抬腳用力一踹！

他聽見黛拉修女低聲感嘆，“你美貌的皮囊看起來是多么邪惡！”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那東西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近到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誒誒誒？？”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

還是……鬼怪？

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

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找到了！

不要聽。

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要敵對的可是整整10多個人。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

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

林業只在F區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潔工。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假如玩家們不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待到今晚的村祭舉行完畢后，幾人的靈魂就也會隨著林守英一起，被永恒地鎮壓進黑暗當中。

實在太令人緊張！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秦非樂得安靜，十分自如地繼續向村長辦公室趕去。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

再凝實。秦非眨眨眼。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慢慢的。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秦非：……這不是E級副本嗎？

秦非的直播間因為在線觀看人數太多而被破格上了推薦，足以證實他的直播內容非常吸引人。

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出，屋內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

談永垂眸冷笑，秦非不說，他總能找到別的突破口，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