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
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
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亮地走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每次都能跑得這么快。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他們在瘋狂討論與劇情有關的話題,以至于那些內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鎮壓可行,但需要一高人,及一活引。”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一步一步。
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人群的結構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現,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對吧?”他分析道:“據我近幾小時的觀察,你和這個人設的融合度似乎是隨著時間一點點增加的。”
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
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那顆精致美麗的腦袋中,究竟潛藏著一顆怎樣的大腦?
他們面色鐵青,大跨步走了進來,一腳將最靠近門旁邊的那個玩家踹開老遠。
秦非收回視線。
司機身邊的窗戶上掛了塊牌子,牌子上大半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只能勉強辨認出寫著的應該是【///——守陰村】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
還是非常低級、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
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
……
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急死了。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那,有什么是我現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
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那就是死亡。
“你醒了。”她輕聲說著,伸手,從床底摸出了一個什么東西來。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好死不死在這里碰到。
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要不是年紀輕,這樣掉下來高低得摔斷兩根肋骨。
作者感言
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